楔子
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”
他带人闯进我家里时,我刚从副官那里听到司令官战败的消息。
战火侵扰了川澜一个月,一直都只打城门,百姓们虽然听着外头震天响的炮声怕的要命,却也从来没有实实在在地受过一点伤。
起初司令官只是嗤笑,觉得是他怕了他,不敢打进来。但当他渐渐听到坊间开始传出那人的好时,才惊觉这世上最狠的兵法,是攻心,更何况,攻的还是民心。
让司令官从不屑一顾在家玩乐,到正襟危坐亲自出城迎敌,他只用了一个月。
司令官上城墙亲自指挥作战那天,他从陈旧的箱子里翻出来一件藕粉色的旗袍叫我换上,我许久没穿过这样鲜艳的颜色了,有些扭捏。可他不容置喙的眼神,和一句句砸在我心头,让我穿鲜亮些为他助威的话,比那身我不喜欢的衣裳还让人窒息。
我转身去换上,从镜子里的倒影,看到他的脸上有和我的母亲一样的笑容,得意的,骄傲的,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笑容。他们都爱装扮我,喜欢看我如他们所想那般行事妆点,仿佛,我只是一件战利品罢了。
所以司令官战亡的消息传来时,我竟然没有焦急,也没有悲伤,只是任由茫然的解脱裹满全身。
他死了,我就自由了,可做了这么多年的笼中鸟,我竟不知还有何处可去。
或许,作为他的未婚妻,我也没得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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